那一棍子是打得毫不留情。
韩秋这个时候还有闲工夫觉得,谭诚廉的机器是真的大,不比年轻人的差。
他抬起头看,谭诚廉眼眶猩红,已经有家丁去扶他了。
谭诚廉说:“你怎么忍心!她还那么小!你是去剿匪的,结果你却帮着那些人杀了她!”
韩秋没说话,他想解释,可是谭诚廉根本不给他机会。
那拐杖打在身上是真的疼,而且偏偏好几棍都打在了他的烙印上。
那烙印本来就不太容易好,这些天虽然敷着药,但是也不见得在愈合。
本来想着回来了可以好好养养,结果刚到军营,谭诚廉一言不合就是一顿打。
韩秋觉得他的伤要雪上加霜了。
谭诚廉一边打一边骂,韩秋也没反抗,虎子本来要拦的,被韩秋制止了。
这件事上,他确实做得不太对。
谭诚廉的每一棍都是用了全力的,韩秋最开始还能忍,到后面就有点吃力了。
其他人干看着,韩秋不让他们去,他们只能在一旁干着急。
直到有人看不下去了。
“谭老先生你这是干什么!”
程处默一把接住谭诚廉的拐杖,语气全是怒意。
韩秋被宋麟乐搀扶着走到一旁去。
程处默推开了谭诚廉,他立马转头去看韩秋。
韩秋脸色死白,额头全是汗珠。
程处默怒火中烧,也不管眼前这个是不是人人尊敬的老先生了。
“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?您打他干什么!”
谭诚廉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毛头小子会冲出来指责他,他愣了一下,气得不轻。
“你知道什么!你又是哪家的孩子,这么没大没小!”
程处默说:“我怎么不知道,我和韩秋那些天一直在一起,所有事情我都知道!”
说完这话,程处默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,为什么谭诚廉会这么生气。
他问:“是因为沈惠兰姑娘是吗?”
谭诚廉一听到这个名字,险些落下泪来。
“我的孙女,就是被他害的!”
“狗屁!”程处默鲜少会对老人不尊敬,这还是他第一次对着长辈说不敬的话。
宋麟乐也没忍住,他走到程处默身边,脸色不见得比程处默好到哪里去了。
他说道:“沈惠兰小姐当时遭遇了什么您知道吗?您又知道她为什么会被做成……”
宋麟乐顿了一下,他吼道:“你要怪的人是她父亲!还有那些土匪!你凭什么怪韩秋!”
程处默拉宋麟乐到自己身后,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火气,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“谭老先生,沈小姐被抓回山寨,是韩秋求情,才让她没有被那些人欺辱,韩秋甚至已经打算放她走了,是沈老爷不要沈小姐,说沈小姐不干净,沈小姐说她无路可走,才又回到了山寨里。”
“后来,沈小姐心如死灰,有韩秋的庇佑,她本来可以等到我们剿匪山匪,她和我们一起回来,她干干净净的,还是好姑娘,可是她不愿意。”
程处默看着谭诚廉脸上的泪水,他忽然间觉得说这些很残忍。
可是如果不让谭诚廉知道真相,那么被残忍对待的人就是韩秋了。
于是程处默深吸了一口气,继续说下去。
“沈小姐恨山寨里的大当家,她去刺杀那个男人,却没有得手,的确,我们也有对不起沈小姐的地方,那个时候是我去放火烧了他们的粮仓,让他们误会是沈小姐做的。”
“那些人很生气,让人去欺辱沈小姐,后来又要韩秋去把她做成人彘,让韩秋折磨她,让她活着被做成人彘。”
程处默轻声说:“沈小姐太痛苦了,她受不了,于是让韩秋帮她解脱了。”
宋麟乐气得不行,他像是一只被人惹炸毛的猫,气得张牙舞爪。
他说:“韩秋哪里有对不起沈小姐,你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!”
谭诚廉直到现在才知道了完整的真相。
他的好女婿告诉他,是因为沈惠兰被欺辱了,不干净了,才会不要她。
可是他没想到,他的兰儿明明干净得很。
那一瞬间,程处默看着谭诚廉,对方像是瞬息之间就老了十多岁,整个人都站不住了。
他急忙去扶住老人。
“老先生!您没事吧!”
谭诚廉的身形摇摇欲坠,一张脸上老泪纵横。
他像是被刺激得不行,整个人都有点恍惚了。
谭家的家丁赶紧来把他扶着上了马车,想赶紧带他回去。
一群人急急忙忙地扶着他上了马车,又驾着马车走了,速度很快,生怕他出什么事。
王安阳不爽地说:“什么啊,打了人家一顿,连道歉都不说一句就走了?没礼貌!”
菏泽敲了敲王安阳的脑袋,他说:“人家是老先生,多少人求着被他打。”
王安阳看了眼韩秋,他对菏泽说:“但是也不能打那么狠吧,你看看韩秋,脸白得跟鬼一样。”
其他人听到王安阳的话,也齐刷刷去看。
这一看他们也发现韩秋的脸色有点不正常。
宋政宇说:“不是吧韩秋,你现在怎么连我们都不如了啊,一顿棍子你就受不了了。”
韩秋现在痛得没力气和他们插科打诨,他转身对虎子说:“把军医喊来。”
随后他就朝着帐篷走去。
宋鑫扬皱着眉头问程处默:“韩秋是不是受伤了?他的体格比我们强几十倍,按理说几棍子不应该的。”
程处默听了这话,他扭头和宋麟乐对视一眼,两个人飞快地朝着韩秋追去。
宋鑫扬跟在后面跑,还很纳闷。
“你们跑什么?”
宋麟乐说:“你待会就知道了!”
帐篷里,军医很快就到了,韩秋这会儿刚脱了上半身的衣服。
等他身上胸口前的那处伤口露出来的时候,所有人都惊讶不已。
军医都愣了一下:“烙刑?韩教头,您这是怎么弄的?伤口怎么这么严重?您没处理吗?”
韩秋看了眼他锁骨下方的伤口,有点无奈。
“处理过,但是没办法。这些天温度高,衣服穿得厚,一捂着,就容易感染。”
这都是他一天换两次药才能勉强止住那伤口溃烂。
不然他这会儿要经历的就是拿刀子割肉的痛苦了。